本报实习记者 陈杨 上海报道
自2020年2月起，中国口腔医疗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口腔”）保持着每半年一次申请港股上市的节奏。按照港交所的规定，由申请日期起6个月内未获批准、被发回、被拒或已自行撤回的IPO申请，都会被列入“失效”状态。后续若要继续推进上市流程，需重新提交招股书。
2021年9月2日，在三次“失效”之后，中国口腔第四次提交招股书，赴港IPO，创升融资为其独家保荐人。公司拟募集资金，用于在温州市区新办温州口腔医院、鹿城儿童医院；在温州以外地区收购一家牙科医院、以新商标成立连锁牙科诊所；设立牙科培训中心，购置新的牙科设备和耗材，翻新温州医院以扩充儿童牙科部等事项。
对此，《中国经营报》记者致函采访公司上市与经营相关问题。中国口腔方面回应称，近期不便接受采访。
困于温州
招股书显示，根据弗若斯特沙利文报告，按2020年收益计，中国口腔是温州最大私人牙科服务提供商，市场份额超过温州第二至第五大私人牙科服务提供商的总和，在温州民营及整个牙科服务市场的市场份额分别约为23.8%和12.3%。其收益主要来自向个人提供综合牙科服务，主要涵盖口腔综合治疗科、口腔修复科、种植牙科及牙齿正畸科四个牙科领域。
IPO前，JTC BVI、Ricon BVI、MeihaoBVI共持有中国口腔95%的股份。其中，JTC BVI及Ricon BVI均由中国口腔创始人王晓敏直接全资拥有，Meihao BVI由郑女士直接全资拥有，王晓敏与郑女士为配偶关系，夫妻二人实际控制公司95%股份。
虽然冠以“中国”之名，但截至目前，中国口腔的全部业务均来自温州的四家民营牙科医院，即温州市区的温州医院及鹿城医院、瑞安市的瑞安分院以及龙港市的苍南医院。
其中，温州医院于2011年开始运营，自2018年至2021年前5个月，其贡献的营收占比均在70%以上。其余三家医院则在2016年及以后开始运营，目前尚未收回投资，其中苍南医院和鹿城医院已经达到收支平衡。
然而，中国口腔医疗近年来的成绩单并不好看。招股书披露，2018年至2020年（以下简称“报告期内”），中国口腔的营收分别为7363.7万元、8315.9万元和8455.6万元。但逐年增长的营收背后是连续下降的期内溢利。报告期内，公司期内溢利分别为2256.1万元，1546.3万元，1498.0万元。行政开支却由2018年的843.7万元大幅增加至2020年的2132.7万元。
此外，不似公立医院天然的信用背书，老客户黏性和拉新能力也是民营医院生存和成长的关键。
招股书显示，截至最后实际可行日期，中国口腔共接到25宗患者有关牙科服务的投诉，占同期牙科治疗总数不到0.1%，远低于温州市的行业平均水平（约为1.0%）。同时，中国口腔的四家牙科医院均为温州市基本医疗保险计划下的“医疗保险定点”医院。“定点”医院资格有助于其获客和建立患者忠诚度与认可度。
具体而言，公司活跃患者群（定义为相关财政年度至少接受一次牙科治疗的患者）由2018年的56757人增至2020年的62988人。但公司新患者占比也连续减少。2018年至2021年5月31日，新患者数量分别为37795人、41396人、35487人和16222人，占活跃患者的比例分别为66.6%、68.1%、56.3%、55.7%。
而根据弗若斯特沙利文报告的预期，2020年至2025年，温州市民营牙科医院市场规模年复合增长率为14.1%，2025年将增长至约3.673亿元，占温州牙科服务市场的市场规模总值29.2%。尽管温州民营牙科医院服务的需求不断增长，但温州的民营牙科医院数量有限。
同时，2020年度及2021年前五个月，中国口腔四家民营牙科医院的平均利用率分别达约68.3%及62.0%，远高于2020年底温州民营牙科医院45.0%的平均利用率。因此，中国口腔拟募集资金在温州市区鹿城区新办温州口腔医院和鹿城儿童医院。
于最后实际可行日期，温州口腔各处所正在进行翻新工程，并正在申请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鹿城儿童医院已经成立公司实体，且已在申请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
融资扩张
不仅抓住温州市场，中国口腔更大的目标在于放眼全国。
与2020年中国香港、台湾及日本、美国、韩国等其他地区每百万人口牙医人数约354人至837人相比，温州及中国每百万人口牙医人数仅分别为191人及175人。而2020年中国牙科服务渗透率为24.0%，远低于美国（70.0%）及中国台湾（48.5%）等其他地区。
为此，除了在温州新办牙科医院，中国口腔还计划于2022年第四季度末前，以约2000万元在杭州、宁波、上海等地收购一家民营牙科医院；于2023年第一季度末前，以1330万元在新的地区（从浙江省内宁波市、绍兴市、义乌市及台州市等一至三线城市涵盖至浙江省外深圳市、广州市及成都市等一线城市或新一线城市）成立约7家牙科诊所组成的连锁机构，实现温州地区以外的扩张。
弗若斯特沙利文报告预计，2020至2025年，杭州、宁波及上海的整体牙科服务的市场规模估计将分别按年复合增长率12.5%、12.0%及7.8%增长；单次就诊的平均开支分别按年复合增长率5.0%、4.8%及4.1%增加。
但无论是省内的宁波、绍兴，还是省外的上海等一线或新一线城市，都非民营牙科医院的“处女地”。
民营口腔医疗服务龙头通策医疗（600736.SH）2020年年报披露，公司在浙江省内已经拥有杭州口腔医院平海院区、城西院区和宁波口腔医院三家总院，绍兴区域医院集团也已经成立，由此扩张分院，形成多个“区域总院+分院”区域医院集群。
其中，宁波口腔医院已经于2020年内开业。宁口新总院位于宁波市海曙区壹都文化广场，建筑面积2万平方米，总规划牙椅数量190张，目前已开设90余台牙椅。此外，公司计划在2021年完成宁波市全区域布局。在此基础上，宁口集团将建立宁口总院、分院的分级诊疗体系，强化中心医院与分院的联动作用。绍兴集团将以原有的诸暨分院为区域中心医院进一步扩大规模，进一步发挥其在绍兴地区的影响力。
同时，公司（浙江）省内开业医院数量已经达到33家（不包括三叶），新开分院包括临平、下沙、普陀、镇海、临安、富阳、和睦、台州、奉化、嘉兴等分院。相比之下，尚未选定收购标的的中国口腔走出温州的竞争优势尚不明晰。
具体而言，报告期内，中国口腔的毛利率分别为56.2%、54.4%和59.9%，经调整纯利率（作为非香港财务报告准则计量）30.8%、27.6%和30.4%。同期，通策医疗毛利率分别为43%、46%和45%，净利率分别为23%、26%和26%。走出温州后的中国口腔是否还能保持“5”字头的毛利率和“3”字头的净利率尤未可知。报告期内，中国口腔销售开支在营收中的占比分别为1.94%、5.89%和4.63%，而通策医疗的这一数据则始终保持在1%以内。
此外，招股书显示，公司估计新的牙科医院通常大约需要四年方能达致收支平衡，七年才能收回初始投资；一家新的牙科诊所将需要大约一至二年达到收支平衡，三至四年才能收回初始投资。但这一速度也并非中国口腔医疗的优势。
牙博士医疗控股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招股书披露，公司新开设口腔服务机构平均盈亏平衡期及平均投资回收期分别为6.4个月及21.5个月。通策医疗2021年10月15日机构调研内容纪要显示，其用于扩张的蒲公英医院盈利期一般在半年到一年。“今年新增的9家，已经有3家实现盈利。去年开业的8家有7家盈利。”
中国口腔能否完成扩张计划还有待时间的检验。而在此之前，更重要的是成功上市。
